,想着要将这异兆说与夫人听,故此误了拜见夫人的时辰。”说着连连叩头。
众女皆低着头,看不见李夫人脸色,只听她默然不语,众女各各心惊胆战,大气也不敢出口。半晌,才听她轻轻笑了声,缓缓道:“柔奴报喜之心可嘉,责罚便可省去了。——但同是体姊妹,她们不曾提点于你,亦有过错,合当各责十杖。你便瞧着罢。传杖!”“十杖”二字出,众女脸上尽皆露出无法克制的惧意,随着四个健壮仆妇将刑床抬进来,那份惧意越来越浓。
柔奴慌忙道:“夫人……罪在奴身,万望夫人宽恩洪量,宽宥诸位姊妹,她们的杖数……便由柔奴人记下。”说到后来,话音已难掩饰剧烈的颤抖。
“'成王有过,则挞伯禽。'周公辅佐成王,每当成王有了错误,便打他自己的儿子伯禽,以为成王的规范。”李夫人悠然道,“我们女子自然不比古之周天子,然而闺闱中亦有规矩。何谓妇德?芳芷你说。”“'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个老成些的女子颤声答道,想必便是芳芷。
“行己无耻,动静无法,如何治家。”李夫人道,“芳芷,你便第个领杖罢。”说话间刑床已然安放完毕。李家豪阔,这刑床也是铁木所制,黑黝黝地,床头却雕有数幅合欢花纹,更有粗藤缠缚,想是用以缚住受刑者手腕,避免受杖之际挣扎扭动。那两条刑杖并不甚粗,由淡红宫绫缠裹,宫绫角在春风中轻轻飘拂。芳芷不敢多说,起身走到刑床前,除去鞋子,趴伏在上面。便有名仆妇道:“芳芷,你自家宽衣,还是我们代劳?”裴璇已听得呆了,这才知道受杖还要除衣。却见芳芷迟疑着以左臂撑起半身,右手掀起衫子。唐时女子皆在裙内着绔,芳芷穿的便是条缬花彩袴,她先将花袴褪至小腿,再褪下浑色罗裙,立时露出白玉也似段肌肤。其时天已三月,西京地气渐暖,但人在室外裸露肌肤,究竟还冷得紧,何况是这般露出大半身体,又贴着铁木刑床。芳芷将手放入粗藤藤圈之中,由名仆妇为她缚上,裸露肌肤犹自不住微微颤抖。
两名仆妇举起刑杖,手腕动处破空风声划过,便闻得声闷响,便是捶落了第杖。芳芷重重抖,那段静好优美,有若山峦的雪丘上,登时现出浅绯杖痕。
廊下众女似已多经此事,只低头不语,只有裴璇喉间低叫了声,好像那刑杖是打在她身上样。
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正饶有兴趣地欣赏芳芷受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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