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灯笼的光照,屋内却还灯火通明。障子门上映出一道人影,里面传来少年人冷静到不含情绪的声音,“不必管我,你去睡吧。” 五条裕美子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依言离开了。 屋内,五条悟放下手机。屏幕上是他刚才发给伏见宫御我的短信,快半小时了,却还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应。听着屋外的脚步声远去,他终于忍不住露出烦躁懊恼的表情,粗暴地抓了抓头发,将那头蓬松柔软像新雪般的头发抓得一团乱。 草莓巴菲:[我想去看海。](未读)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伏见宫御我了。虽然具体说起来也没有多久,连半个月都不到,但自从他们确认关系以后,似乎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双方好像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不仅见不到面,连电话和视讯都没打过一个。如果只是这样,五条悟倒也不会觉得什么。放在别的情侣身上多半是要怀疑出个一二三四条,要么出轨要么冷暴力要么七年之痒,但五条悟对自己非常有自信,他觉得伏见宫御我肯定爱死他了,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不讲道理死缠烂打上来的人,根本不可能对他失去兴趣。 但偏偏他最近又时不时会做那个梦。 梦里的场景偶尔会变化,但都是幼时的伏见宫御我。黑头发的孩子看起来有点呆,对周遭发生的一切,甚至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没什么反应,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激烈争吵,彼此不相上下,又经常跑到伏见宫御我面前自说自话,仗着他没有反应,而将他当成人形树洞,对他倾吐一切私密之语。要五条悟来评价,那画面看起来像是信众在向佛像祈祷内心的贪婪和黑暗,将不切实际的、不劳而获的欲望寄托于神佛虚无缥缈的一顾。 但神佛从未有过任何动容。那个时候的伏见宫御我简直不像个人。他只是一尊空有血rou的雕塑,五条悟没有在其中感受到任何活着的灵魂。 在伏见宫御我被彻底推上那条不归路的时候,拉着他的研究员也要找一个别的替罪羊,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合情合理,看起来像是不得已而为之,似乎这样就能抵消他们为数不多的罪恶感。 于是他反复强调,对伏见宫御我说,“都是因为五条家的六眼,是因为他的诞生,才需要牺牲你,以成全我们的伟大事业。” 只有在这个时候,在提到“五条家的六眼”的时候,实验台上的祭品才会吝啬地分出一道目光,看向说话的人。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洗脑。五条悟毫不怀疑等实验结束,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那个孩子只会记得这一件事情,甚至在他变得似人非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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