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彼得堡的初冬,格外漆黑昏暗,簌簌风起。 房间里开着地暖,加上她披了件宋蕴生衣柜里的毛线外套,裴菲菲暖暖和和地坐在桌子前,提笔在早已准备好的信纸写字。 这封错过了多年的回信,她必须写。 她想替过去的宋蕴生圆满。 更多的,也想打消宋蕴生冗余的顾虑,帮狠心弃犬七年的裴菲菲申诉,告知他她以为要带进坟墓里、未曾言语的心意。 虽然宋蕴生这小子看起来丝毫不在意,也好像从没有要求过什么,好似人间无伤,岁月静好。 但知宋蕴生者,莫属裴菲菲。 宋蕴生嘴上啥都不说,心里其实在意得不行。 对付这种口是心非的男人,裴菲菲有独门秘籍。 洞察其所欲,然后实现,再绝不经意露出。 有先贤云,欲能大能小,能升能隐。 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方今情浓,其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情之为物,可比世之植树。 菲菲久历四方,熟观蕴生,必知变化。 请试指言之。 她曾临摹描写三国时期的书帖,不禁忆起这耳熟能详的故事,自嘲笑笑,信中娓娓道来过往内心挣扎,附上身处异国的孤寂同思念,略顿笔,流畅落款。 盘置素戒,一樽煮酒。 天下爱情若想常青,唯真诚与交流耳。 爱情不是博弈,无需论英雄。 年少的陆棠遇过于自大又太自卑,总以为为对方着想便可以为宋蕴生好,也不相信他的爱,最终不留音信地切断所有交流,徒留涩意的数年。 她太害怕输,以至于在迫切需要自身绝对不会输的情况下,匆忙间也扔下了双赢的命运之钥。 但这才正常,陆棠遇是病人,不是赌徒。 裴菲菲爬进宋蕴生的怀抱,贴着他颈窝降落。 他似是体会到她发丝扫过脸颊的微痒滋味,迷迷糊糊搂紧她,小狗一样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嗯,虽然不会改变原来争强好胜的选择,裴菲菲揉他的脸,“啵啵”地盖了两个章在他高挺的鼻梁与眼窝之间。 苦涩的思念,竟也可以回甘的甜。 关掉灯,棱角分明的字迹被黑暗吞噬。 “宋蕴生,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吧。 下了手术台疗养的时候,明明对你的感情已经很消弭,鬼使神差的,“我荒谬地开始把两个字混为一谈,我和你。” 明明不觉得我还爱你,我以为我只是念旧。 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我在没见过你的这些年里,一年比一年更加爱你,虽然我不想承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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