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等了他许久,直到月影依稀,只听得见春风拂过绣球花枝,绵密的花香缓缓渗入屋内,徽音落寞地想,虞泓看起来是真的不回来了。 她从小就对黑夜十分恐惧,而且睡觉时也习惯了身畔有人。她贴身的大丫鬟春意和她都睡在一处。春意平素起夜,徽音倒是不会被惊动,可若春意醒来要起床,徽音便会也跟着醒。 这毛病多年来也没想着改,春意时常带着几个小丫鬟和自家郡主打趣说:“瞧瞧你,以后嫁了郡马爷,就没那么多麻烦。郡马爷在你身侧,你肯定睡得比谁都香。” 徽音羞红着脸要去掐她,奈何春意躲得远远的,逗得小郡主满面胀红,如同春日桃花,璀璨艳丽。 小郡主花容月貌,容色丝毫没有张扬跋扈,男人瞧了喜欢,女孩子也乐得宠着她。 她绞着素色衣衫带子,最后也只好认命般铺好床铺,上床睡觉。 可是闭上眼就觉得害怕惊恐,又想起这几日的经历,记起爹娘和亲人的音容笑貌,酸涩涌上眼眶,顿时落下泪来。她这几日哭得比之前加起来都要多,眼睛也觉得微微有些痛,只得睁开眼,安静而惆怅地望着帐顶。 虞泓的屋子简单朴素,就连床上的用具都没有任何装饰,帐顶只是象牙白色,看得久了,脑海中也像是雪后的荒原,渺茫无际,睡意始终缺缺,小姑娘扁着嘴,胡思乱想着自己何时才能重新回到王府,她想爹娘,也想春意,还想自己养的那只小狗。 虞泓今夜还有任务在身,有人出大价钱令他去某官员项上人头。 那官员这几日都宿在自己金屋藏娇的相好处,入了夜,与下人偷偷摸摸去了美人宅中,刚要抱着亲热,却瞬间感觉脖子上架了一道凉飕飕的东西。 烛火燃起,那居然是一柄锋利的软剑! “吕大人,好雅兴啊。”阴影处,一名年轻男子缓缓走近,噙着冷血的笑意徐徐开口。 “你是何人!”吕大人惊恐地望着男子,神色稍稍肃然,瞧了一眼吓得躲在身后瑟瑟发抖的美妾,咽了咽,试图威吓男子,“你可知本官是当地提点刑狱司,敢伤本官分毫,让你……” “让我什么?”虞泓手掌微微一动,就听得那大人“嘶”的一声,脖子上一阵刺痛袭来,竟是被那软剑划破了颈上一丝肌肤。虞泓微微含笑,不急不躁地说着,仿佛是暗夜魔魅,笑容里含着绵软毒针,一击致命:“吕大人,有人花大价钱要你项上人头,我给你个机会,猜猜幕后主使会是何人。说不准,你猜对了我心情好,还能饶你一命。” 吕大人已经被吓得如同惊弓之鸟,立刻绞尽脑汁开始思索自己那些官场上的仇家,可是现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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