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然被独立经营的杂耍艺人占据。五彩斑斓的巨型帐篷不见了,戴着金属镣铐的乐人舞姬不见了,手持皮鞭的管事和领班也不见了。但你在一众或变戏法,或踩高蹻,或喷火吞剑的艺人里,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曼坐在几级矮石阶上,粗布衣衫还算干净,但满脸颓废冤苦,正给几只新做好的木偶上漆。 你在他面前蹲下身,静静望着他。 他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你,不过在看到你的眼睛后,瞳孔猛缩。 “你……你、你…… 你不是……皇帝不、不是废、废了你吗?你、你怎么……?” 你没说话,依然静静望着他。 他瞥见了立在你身后的颀长身影,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退缩,下意识抬起手臂,护住仍旧肥胖,但明显比以前瘦的胸膛。 “你、你想要……想要怎样?” “玛丽珊黛呢?” “我、我不知道…… 听说……听说三年前……废奴后……做了婢、婢女,又被那家夫人赶了出来……然后好像……被个热、热那亚商人带去了西方,后来……我、我也不知道……” 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后来害了你。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你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那句话问出了口。 “那年,把我卖给你的人,是谁?” 阿曼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妥协地垂下眼。 “是中原一位高官……好像是个驸马…… 他的贴身侍从…… 他没收我的钱,反而还倒给了我一大笔……说,我不许卖掉你,不能让你跑出戏团,不许让你知道是谁卖了……” 冰冷的泪随着微风拂过脸颊,手腕上的白玉珠凉如秋雨。你没去听他剩下的话,猛然起身,快步就要离开营地。 塞卢斯轻轻勾住你的手,止住了你的脚步。 “宝贝……前几日有封中原来的线报,说皇帝宾天,驸马起事,兵败,已被新皇腰斩于市。” 你怔住。 有些人事——有些仇恨——就是如此,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没有结果,成了无头公案,有一日甚至会被时间和世事冲散。但即便如此,你对母亲的爱与思念,却会独立于这些纷扰,永远长存心间。 塞卢斯掌心传来的阵阵暖意给你浑身注入一股融融的勇气。你垂眸,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我父亲本来出身寒微,是我母亲用自己做乐姬攒下的积蓄资助他进京、中举。我年幼时,父亲也是与母亲极恩爱的,也是抱过我,亲过我,逗我玩儿过的…… “我万想不到,他残害母亲,竟是为了攀龙附凤……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他却要我沦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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