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浅,喝不多少,小半杯就灌出红来,和那戏里唱的一样,贵妃醉酒,半梦之间,倘若是上台,便要被人叫好了。柳树又要痴了,但母亲在前,不敢做得明显,遮遮掩掩时不时把眼光转向侧旁,心里倒是没有禁锢,什么蓝天白云,夕阳落日,全加在一起,也没他母亲脸上的那抹粉红生动。就在心猿意马之时,大门外有人喊起一嗓子,把柳树惊得一跳。只听那人喊道:「大树,大树在家吗?」柳树认得这声音,恼他搅了自己的好梦,不应声。田杏儿暗暗埋怨儿子不懂礼貌,放下碗筷去应门,开门一看,便笑道:「是阳子啊,有事儿吗?」
敢情外面来的,是村长的儿子程阳,虽说他爸爸对田杏儿做出过下流的事,但那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所以田杏儿并不恼他。柳树就不一样了,不但恼,还烦他,因为他爸爸,更因为他这个人。原来这程阳,和他爸爸一个样,也不是什么善类,倚仗他爸爸鼠粪大小的那点权力,常欺在别人脖领上撒野,吃饭抽烟都不花钱,还拉起一帮子闲人结成团伙,成天打遍街,骂遍巷,开赌场,玩女人,要不是县里做官的亲戚罩着,早进号子蹲多少回了,村里也给他起个浑名叫做赛皇程,意思是比他爸爸都厉害。程阳见是田杏儿开门,便问:
「杏儿婶,大树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儿。」
「在呢,他这会儿正洗澡,要不你进来等吧。」
「不了,回头转告一声,让他去皇粮庄头,今晚我做东,请哥儿几个筛筛酒。」
程阳开上新买的微面,一溜烟没了影子。田杏儿回到屋里,把程阳的原话跟儿子说一遍。柳树想,这小子无来由的请我喝酒,必没好事,不去。两人虽是发小,但柳树从来都不曾买过程阳的帐。那就怪了,程阳非但不恼,还三番五次相邀,让柳树摸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田杏儿见儿子无动于衷,劝他说,不能得罪了小人,再说那晚是他爸爸干的,不关他的事,去一次又咋了。听母亲这样说,柳树免不了又要生气,可回过头一想,也觉得对,去看看又能咋的,还吃了我不成?就去看看,看他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会儿雨停了,柳树故意不骑车,慢慢悠悠步行,十来分钟的路程让他走了半个多小时,到皇粮庄头一看,在场的人不少,都认识,无非是些程阳的狐朋狗友。不过,有一人也在其中,让柳树大感意外,她怎么会在这里?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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