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然后例行公事一般地将我们的双腿踢了几下,使其紧紧地并拢,他们就下去回到他们的座位上去了,我们五个便象已经听到各就位口令的游泳运动员一样,做着那样奇怪的动作,又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敢动地撅在讲台上,开始挨批斗。
至于批斗的内容,几乎是千篇一律,最先全是极其空洞的革命口号而已。
象什幺不忘阶级苦呀,牢记血泪仇呀,农民阶级如何在解放前吃苦受累养活了地主富农呀,地主资本家又是如何地剥削压迫贫下中农呀,如何听毛主席的话呀,如何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呀,等等等等。
尽管那时年轻,身体柔软性好,撅着这样挨斗,时间稍长,还是很累的,但更难受的到还不是这个,而是当着全班男女同学的面任人命令着、审问着、训斥着。
老老实实地长久地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感觉特别的羞辱,而那时的红卫兵们,却从一般的批斗会上已经养成了一些习惯用语,总会在批斗进行中大声地命令:某某某,给我老实点!或者大声地审问:某某某,那天在什幺什幺时候,故意破坏社会主义劳动工具,是不是你?等等。
这次批斗也一样,我们被问到的,便都小声地冲着自己的脚面回答:是。
是我。
当然,也这样问到了我,是赵小凤问的,鲁小北,你给我老实点!我撅着,背举着双臂,看着地面,听到她如此命令,便依惯例,小声地回答:是。
她又问:上次锄棒子,偷摘生产队鸭梨吃的,有没有你?我回答:有我……我有罪。
其实,作为盛产鸭梨的我们那地方,劳动中口渴摘梨吃,几乎每个社员都有,但作为四类出身的我,是不许有的,如果有,就是犯罪了。
她又按惯例命令:撅低点,手不许晃!批斗进行到十多分钟后,每个挨批斗的,在后面高高举着的双臂,便都开始不稳地晃动起来。
我也一样,因为坚持不下去,双臂便落到后背上,但却不敢真的落下去,于是就自动地重新高举,但举不了多一会,又会不由自主地落下,于是不用命令,便再次举起,就这样反复着,不晃是不可能的。
但每当听到主持者或革命群众的命令,双臂便要高高地举一下,并且要保持较长的时间不敢落下。
一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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