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柳子站直了身子,掏出早已写好的发言材料,开始念起来:鲁小北妄图复辟资本主义,一直想着重新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那天我和他一同挨过批斗后给猪圈起粪,社员们刚刚收工,他就鼓动我磨洋工,站在那不干活,等着天黑。
鲁小北,你说,这是不是你干的?是我干的,我有罪,我认罪。
嘎柳子继续发言,鲁小北反动透顶,他用报纸擦屁股,故意把屎擦到革命旗手江青的照片上……卫小光打断了他的发言:他妈的谁给你写的稿子,不行不行,不要这段。
我仍然难受地撅着,嘎柳子继续表演,他走近我,先是挥手打了我一个嘴巴,然后审问道:鲁小北,你说,你妈是不是臭破鞋?我心中骂着他,但却不敢当着卫小光等人的面有任何的反抗表现,便小声地回答:是……是什幺,说出来!嘎柳子又对我打了一嘴巴。
我妈是……臭破鞋。
鲁小北,你给我老实交待,你有没有跟你妈搞过?我一动不敢动地撅着,听他如此发问,却不敢还一个不字,正在这时,赵小凤发话:嘎柳子,你臭流氓!按照稿子上写的说。
嘎柳子却小声地:毛主席不是教导我们,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吗?臭流氓,你是不是还想看瓜,撅下去!赵小凤走过来,举起卡宾枪,用枪托子在嘎柳子的屁股上狠狠捣了两下,嘎柳子这才不再贫嘴。
嘎柳子后,又一个同样出身反动家庭的黑五类孔卫红上台揭发。
这个孔卫红,原名叫孔凡花,其父原为解放前国民党军中的一名报社编辑,北平和平解放后到北京一家工厂工作,彭真当市长时清理阶级?u>游椋且患冶任乙患腋绲跸?br/>城市户口回到农村挨斗。
她可是真革命的,不仅将名字改的更具革命色彩,还大灭亲地揭发她爸爸将载有江青大幅照片的报纸当做手纸去擦屁股,于是,她就为公社提供了两个典型:一个是她爸爸,成为反动典型,成天被游斗;一个是她自己,成为黑五类中人人羡慕的可教子女。
现在,她又非常积极地担任了批斗我的角色。
在我又排练到该挨耳光的时候,她揪住我的耳朵,将我的脸揪成面向着她,然后抡起手,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又呸的一声,一大口唾沫啐到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