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话没说,转身就冲到了裴君臣的办公室。
我之所以如此的暴怒,是因为当父亲从看守所内廊走进会面室的时候,我看到父亲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浅蓝色短袖囚服T恤,胳膊上的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清晰可见,随着走廊开门关门,父亲还忍不住缩颈耸肩,来回用手搓着自己的双臂;而在同一间会面室的其他被看守嫌犯,身上已经穿上了深蓝色的长袖混纺囚服夹克,最次的也是在短袖里面添了一件统一配发的棉质白色长袖线衣——别人甚至有热得出汗的,唯独我老爸冷得发抖,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不悦。
看见父亲如此的可怜,心里一直存有的,因父亲利用美茵不知道在自己小时候是谁把自己从火场中救出、与美茵达成了父女下通的怨恨,也立刻烟消云散了。
等我到了裴君臣的办公室门口,我很明显地听到办公室里裴君臣正“哇……呼呼……哦……呼呼呼……”
地爽快地叫着,我自然而然就把裴君臣此时做的事情跟下体的快乐联系了起来,我心道:好你个裴君臣,今天你算是犯到我手里了!我没敲门,勐地把门把手一拧,直接往里一推,门板“咣”
地一下砸在墙上,弄得裴君臣一脸茫然;看着裴君臣,我也有点愕然……这家伙大白天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把办公室的窗帘都拉上,却不是为了大行男女之事——实际上,办公室里就他光棍一个,裤子也好好地穿在身上;只见他自己的办公桌上所有东西都被摆到一边,正中间支着一个大理石刻成的小炉子,里面烧着一铝盒固体酒精,炉子上面摆着一只羽毛球拍拍面大小的双耳小汤锅,正热气腾腾地烧着泡山椒段、腌雪菜丝、北豆腐块和午餐肉片的火锅;火锅前面放着一个小马克杯,里面打了两只生鸡蛋、加了些许酱油和花生油泼辣子,还稍微剪了些许种在电脑屏幕旁边花盆里的小青葱拌在里面;电脑屏幕上正放着吴宗宪的往期《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在电脑主机箱的一个USB接口上,还连着一个电热杯垫,上面用一盏差不多八厘米见方的小玻璃壶,正烫着满满一壶绍兴花凋,里头还加了七八粒枸杞、四五片甘草、一颗红枣和两枚话梅。
刚才办公室里面发出的那阵叫声,估计是这姓裴的被豆腐块烫到了。
——上班时间搞得如此神秘,就为吃上一口火锅,估计放眼整个Y省这位老裴兄也是独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