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灵蛇捕捉后仍心甘情愿摆出匍匐跪拜姿势的卑微猎物,她是被一双手牵着绳索控制下无力反抗、不愿反抗的提线木偶,她是受过不经她同意的加工后被摆在台上任人评头论足收获屈辱感与满足感的舞台道具。所以——她不是主角,绳索才是。
这样严密的捆绑仅仅是作为表演的揭幕——要先声夺人,却远不是最精彩的,台上已颤颤巍巍如弱柳扶风的佳人还要遭受怎样残忍的对待。从客人发亮的眼神中能看出期待,从佳人半闭的媚眼中能读出渴望,从渐渐变暗的舞台灯光能看出表演将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当灯光重新亮起时,又将是一个高潮到来。
酒吧大厅门口匆匆赶来的客人,终于回过神来,不再呆立原地,找个视野佳的位置匆匆落座,途中拦下侍者点了酒水,然后定下心来等待表演开始;门外的看门大汉看看手表,挪了挪身体,将双脚跷在桌上,以一个更加懒散,更加明显地告诉别人「我很烦,别来惹我」的姿势缩进躺椅里,又蓦地一抬脚,「啪」的一声将兀自摇晃的半扇门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来到这著名的酒吧一条街狂欢的年轻人大都找到了目的地,饮下美酒,拉起美人,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摇晃身体,组成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将范围扩大些,那些商场中拼杀正凶,明亮的镭射灯照在华丽的商品上,满满都是钞票的颜色。饭店里脸刚热,酒正酣,人们不再拘于座位、性别、地位,喝作一团,觥筹交错间酒杯、酒瓶更印得吊灯金碧辉煌,人面桃花艳红。在这样的深夜,各色各样的灯光方才达到鼎盛,涌在一起,汇聚成一个灯火鼎沸的盛事。
S市是个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一间宽大的沐浴室内。一切是那么的宁静,洁白的陶瓷浴缸摆在靠窗的一边,满盆热水无声地冒着缕缕热气,水上飘动着零星几片花瓣。突然,花瓣被水里冒出的一串气泡冲到一边,「哗啦」的水声响起,一直胳膊从水中伸出,搭在浴缸的边缘。紧接着头猛地从水里冒出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浴缸顶端的头枕位置,几声微喘后,一切又重归宁静。
靠近些,透过浴缸上薄薄的水雾,浴缸里清澈的热水,那无疑是个极美的女子:体态轻盈如诗,侧脸幽美如梦,春山像她的眉,秋水像她的眼,别人看见她时,会想起风中飘飞花,雨中双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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