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脱你。”
[2]
裴璇哼了声,本想讥讽,但来知道妾室日子确也辛苦,二来这些日子多赖她照料,却也实不忍心再出恶言相伤。却听柔奴又道:“仆射春秋已高,难道还能拘住你世不成?随意应承他几年,也就是了,他死以后,天地还宽,岁月还长。实话说与你,床帏之间我那些情状,倒有九成是假作出来的。”“咳咳…
…“裴璇这惊不小,瞪着她说不出话。柔奴笑容温柔如既往,眉间云母花钿盈盈闪烁微光,宁静温婉,刚才那番带点恶毒意味的话,怎么都不像出自她口。
柔奴却像没看见她吃惊的表情,径自道:“你道他不知我是装乔作态么?他何尝不知!以他的年齿,若要还如少年郎君般精神百倍,原也不能。”裴璇呆如偶塑,张口结舌,最终方才憋出句:“他知道你是假装……”说到这里她脸上红,终究没法说得更细,“怎么不发怒?”柔奴取下帐角薰囊,按灭其中残香,淡淡道:“只说如今圣人[3]是何等英主,当年还是临淄王时,平韦氏,杀太平,英武决断,敏锐不下于古之汉武,本朝之文皇帝。他的心意,仆射尚且百刺百中,难道我这点小小心思,他反看不出?只是众人敬他重他,顺他从他,他便足了。
他最要人怕!“”你不怕我将这些说给他听?“裴璇道。
“你不会。”柔奴悠然道,“因为你也知道,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如我所言,虚情奉承。”裴璇颓然低头,半晌,道:“我终究不甘。”“鞭笞和侍他枕席,都是折辱,但孰为重,孰为轻,你自有取舍。况且……他虽年迈,调情手段却着实高明得很哩,倒也有番风流滋味。”柔奴将薰囊挂回帐顶,缓缓道,“你倒真可多学学熏香——它的好处,可远不止沾染衣裳身体。”她话中似有深意,裴璇还想多问,却见她绕出屏风,已然去了。裴璇自榻上翻身坐起——她身体已基本痊愈了——走到窗前,将花琐窗子打开。
黄昏的空气中流动着繁盛花木与阳光暖意混合的气息,甜美温热,李宅诸多房宇顶端的琉璃瓦,在夕阳下闪着灿烂碎光,檐角悬铃被初夏的晚风拂动,发出妇人环佩般的叮咚脆响,卉木繁荫之外,隐隐有侍女的笑语声传来。直到天色渐黑,伏在窗前的裴璇方才吁了口气,转过头来,却发现个人站在门口。
她稍微放松了的心顿时又再提起,纵有千万不愿,还是跪下行礼。李林甫温和道:“不必多礼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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